麻了!
无论是马时任,还是五家丝绸商人都麻了。
谁能想到,自己无形之中竟然成了大善人?
李长明更不相信,自己家平日里干了多多少欺男霸女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,就他自己干的都没办法计数。
乡亲们早就把李家骂成了李扒皮。
现在却成了县里的大善人?
太特么诡异了。
马时任何等脑袋,尽管治理百姓资质平平,但毕竟是进士出身,转瞬之间就明白了其中窍门。
急忙对几家身后的老者拱手道:“乡老们啊,韩秀才所言确凿啊!”
“如果朝廷派给地方的税收就已经让人应接不暇了,扬州距离京城京城较近,加上本就富裕,所以这里的百姓勉强能活,可是较远的地方早就造反不断,落草为寇者极多。”
“若是朝廷再次摊派下来,就算是龙泉县自古富有,恐怕也遭不住,到时候百姓揭竿而起,也未尝不可知。”
此话一出,在场的诸位乡老纷纷变色。
在座的各位乡老都是活的人精一样的人,早年间水灾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。
若不是各大家族急忙开粥棚,恐怕他们背后的几家早就完蛋了!
李长明的叔父李老,至今都忘不了当初那些流民盯着自己目光。
就像是饿狼盯着食物一般!
绿油油的。
“你又是如何得知,朝廷即将摊派下来岁币?”李长明的叔父李山目光如鹰隼般的盯着韩佑。
一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韩佑不松开。
马时任也好奇的看着韩佑。
一个乡野的秀才,是如何得知朝廷的政策的?
论时间,几乎不弱于马时任这位县令得到的快。
韩佑看向周围,见众人开始认真的打量自己,便笑道:“诸位难道没听说当年在下去京城的时候,有位世纪大族的小姐跟我回来成亲了么?”
“这消息,就是在下的泰山大人亲自转告我的。”
韩佑这一刻,挺直背,朗声道。
心中不断地念叨:岳父啊岳父,为了您闺女的未来美好生活,小婿就用用你的名头啊。
现在李家村发展的勃勃生机,所有人都期待着美好生活快来了。
但是谁特么想到,朝廷又来这一出。
直接打乱了韩佑的全盘计划。
七月之前,他只能保证收粮之后,李家村子能过下去。
但目前而言只有李家村能过去,根本行不通!
到那时候,全县,乃至扬州的百姓没钱交税变成流民,扯旗造反的时候,富裕的李家村俨然就是全州最耀眼的那颗太阳。
而且这颗太阳,还在不断地朝外发射电波。
所以,韩佑只能借用老丈人的名头,把整个龙泉县拧成一股绳,一起渡过这次灾难!
听到韩佑这话,在场的人顿时就坐不住了。
世家大族啊!
完全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乡老,县里的土豪士绅能够比拟的!
马时任先是“啊!”了一声,然后惭愧道:“听过,听过,略有耳闻,听闻韩秀才早年间在京城可谓是雄姿英发,京城一位千金舍弃了家族跟您到了龙泉县,敢问这位千金就是您的妻子柳氏?”
柳氏!
几大家族顿时噤若寒蝉。
京城中姓柳的世家大族,屈指可数啊!
没想到,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娶了柳家的千金?
“呵呵,我怎么听说,你韩秀才对这位千金可是又踢又打的,怎么?柳家没派人过来找你麻烦就够好的了,还会给你消息?”崔达讥讽道。
几大家族的人脸色阴暗不明,没有发表观点。
韩佑掏出当日柳青山给自己的名帖,递给马时任道:“前些日子泰山大人亲自来龙泉县,本意是想带柳氏回家,但看到在下一改往日,发愤图强,就对我许下期望,命我七月便启程进京赶考。”
“对了!”
韩佑目光环视四周,嘴角带着一丝讥讽,最后目光落在崔达肥大的脸上道:“泰山乃是当今吏部左侍郎!”
此话一出,刚刚单手接名帖的马时任顿时打了个趔趄,急忙用双手把名帖捧着看。
几大家族的人也纷纷色变!
吏部左侍郎啊!
朝廷的正三品大员,内阁宰相啊!
乖乖!
特么的,怎么一个小小的龙泉县,一个小小的四平乡李家村怎么还有个宰相女婿啊!
马时任感觉自己头皮瞬间麻了。
简单检查了一下名帖后,见上面的用印和字迹,的确是那位相公的,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。
吏部左侍郎啊!
这个位置可能对在场的这些乡老没有太大约束力,但他可是清楚的很啊。
自己的升迁与否,都在这位左侍郎的手中。
一想到这里,马时任顿时感觉自己完蛋了。
侍郎大人来了龙泉县后,肯定知道自己被王主簿架空了。
完了,完了!
不!
不对!
马时任的双眼瞬间变得火热,看向韩佑!
侍郎大人的女婿啊!
侍郎大人见过韩佑之后,还能让韩佑去京城考试,可见侍郎大人对韩佑的器重。
只要自己抱上韩佑的大腿,何愁抱不上侍郎大人的大腿?
“哎呀呀,没想到韩小相公还有这层人脉,真是让本官,呸,真是让在下汗颜啊!”
马时任急忙双手把名帖双手奉还给韩佑。
韩佑单手接过,很自然的就坐在了马时任的下首位置,叹息道:“我也不想啊,可是龙泉县百姓危难在即,我身为读书人,如果不能帮助龙泉县百姓度过难关,岳夫大人岂不是不让我进家门了?”
“马县令,你说是不是?”韩佑笑道。
马时任见韩佑坐的这么自然,心中顿时大喜。
还好韩佑没跟自己客气,如果真摆出一副油盐不进还谦虚的面孔,马时任反倒觉得韩佑没有底气。
“是是是!我辈读书人,为天子牧民,岂能让治下百姓流离失所,吃不饱饭?”马时任大气道。
目光却在那些乡老们的脸上打转。
“诸位,给个章程吧,蚕丝五成不能不能收?今年税收涨是一定的了,但本官治下的百姓能不能安稳度过今年,就要看各位的了。”